元朝科举:一个王朝的奇葩选官实验
说起科举,你脑子里肯定 сразу 跳出什么“十年寒窗”、“金榜题名”、“状元及第”,一条多多少少还算公平的上升通道,对吧?从隋唐开始,这玩意儿就成了咱中国古代选拔人才、巩固统治的看家本事。一直传到明清,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。

但!元朝呢?嘿!那可真不是你想象的那回事儿。它来了个惊天大反转,然后又别别扭扭地拾起来,拾起来吧,又搞得跟别人家都不一样。在我看来,元朝的科举,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“拧巴”史,一场持续了差不多一百年的大型政治实验,结果呢?嗯,一言难尽。
你想啊,蒙古铁骑打进中原,那是靠弓马得天下,不是靠之乎者也。那些穿袍子、念书、写文章的汉人知识分子?在征服者眼里,他们首先是前朝的遗民,是 potentially 不稳定的因素。再说,人家蒙古贵族、色目人(各种西域、中亚来的人)有自己的那一套,他们更看重军事才能、理财能力,或者干脆就是血统和关系。
所以,忽必烈建元,开国那几十年,科举这事儿就跟被遗忘在角落的旧家具一样,压根儿就没影儿!你们读圣贤书的?行吧,接着读,但想通过考试做官?做梦呢!
这一下,可苦了那些 generations 都准备走科举这条路的读书人了。你想啊,祖辈父辈都告诉你,“好好念书,考上功名,光宗耀祖”。结果呢?路,断了。考个啥?不知道。前途呢?渺茫。家里蹲?maybe。那时候,大批汉族知识分子,尤其是南方的(宋朝的腹地嘛),他们突然发现,哎哟喂,以前那条“学而优则仕”的金光大道,biu~ 一下,没了。他们,那些读书人,怎么办?迷茫。失落。甚至...绝望。
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?就像你从小到大被告知,考上某个大学你就赢了,结果高考前一年,政策变了,说这个大学不招生了。那种无所适从,那种精神上的塌方。很多牛人,像元曲里那些大才子,关汉卿啊、马致远啊什么的,很多不就是因为仕途无望,转而去搞戏曲、写散文了吗?某种程度上,元朝废科举,倒是意外地繁荣了元曲,这真是历史吊诡的一面。
好了,那啥时候又重启了呢?直到元仁宗延祐元年(1314年),距离元朝建立都快五十年了,科举才正式“恢复”。为什么恢复?我觉得吧,是统治者发现,光靠蒙古人、色目人那一套,管不好这么大、这么复杂的农耕王朝。你打天下可以靠武力,但治理天下,收税、断案、修水利、搞教育,这些精细活儿,还得靠那些懂汉文化、有管理经验的人。而且,废了科举,汉族地主、士人阶层怨气很大,为了缓和民族矛盾、争取他们的支持,也得把这根胡萝卜拿出来晃晃。
但,这个“恢复”啊,透着一股子浓浓的“元朝特色”,或者说,“元朝的别扭”。它不是简单地回到宋朝那一套,而是搞了个全新的、带有明显民族等级色彩的科举制度。
最大的特点是啥?分!等!级!
考试分左右榜。右榜专门给蒙古人和色目人考的,左榜给汉人(包括北方的汉人和契丹、女真等)和南人(原南宋辖区内的汉人)考的。
而且,录取名额是固定比例的!划重点:蒙古人和色目人加起来才多少人口?考右榜;汉人和南人呢?人口占绝大多数,考左榜。结果呢?右榜录取的名额,跟左榜录取的名额...差不多一样多!
我的天!你想想这个比例失调到什么地步?这意味着,蒙古人和色目人考上进士的概率,比汉人和南人高了不知道多少倍!这哪里是公平竞争?这分明是明晃晃的“照顾”或者说“倾斜”,而且这个倾斜是基于民族身份的。
更气人的是,据说考右榜的难度,比考左榜要低。比如,题目可能相对简单,甚至阅卷标准都有区别。这就像是,两个班一起考试,一个班是尖子班,一个班是普通班,结果录取的时候,普通班占了一半名额,而且他们的卷子判得还松。你说这叫啥事儿?
这还不算完,考试内容也有讲究。虽然都考经义、策论,但据说右榜更侧重策论,左榜更侧重经义。而且,对于汉人、南人来说,经典得背得滚瓜烂熟,文章得写得漂亮;而右榜那边,可能只要意思到了,文笔差点儿也OK。这给人感觉就是,统治者对右榜的人说,“你们能帮我解决实际问题就行,文化嘛,差不多得了。” 对左榜的人说,“你们嘛,得显得有文化底蕴,但实际权力嘛...再说。”
特别是“南人”!作为亡国的宋朝子民,他们在元朝社会等级里是排在最末的。在科举这件事儿上,他们更是被明显压制。据说南人能考的名额在左榜里又有进一步的限制,比如只占左榜的一半或者更少。所以,一个南方的读书人,他的竞争对手是全国所有的汉人和北方少数民族,而且名额少得可怜,考上的难度,用现在的话说,简直是“地狱模式”!
这种制度,它公平吗?当然不公平!它选拔出真正有学识有能力的人了吗?一部分是,但更多的是那些因为制度倾斜而占据了名额的人。对于绝大多数汉族读书人,特别是南人来说,元朝的科举更像是一个充满歧视和挫败感的摆设。它虽然提供了“理论上”的上升通道,但这个通道充满了障碍和不公。
那元朝统治者为啥非要这么搞?我觉得,这背后是他们深深的不安全感和民族统治的思维定式。他们需要汉族士人来治理国家,但又怕他们坐大,威胁自己的统治。所以,用科举这根胡萝卜,但同时又设置重重障碍,确保蒙古人、色目人的优势地位,把选官的主导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。这是一种带着极强防范心理、极不情愿的妥协。
你说这制度稳定吗?也不怎么稳定。从恢复到元朝灭亡,中间因为各种原因,科举考试还被断断续续暂停了好几次。不像宋明清那样基本形成常态化。这更增加了那种“临时性”、“不确定性”的感觉。对于考生来说,这种忽开忽停的状态,是不是很崩溃?我都努力准备了,结果你告诉我今年不考了?
所以啊,元朝的科举,它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那种以“公平”为主要口号、以“meritocracy”(唯才是举)为理想目标的制度。它是一种政治工具,一种民族统治策略的体现,一种混合着实用主义、偏见和不安的产物。
它成功了吗?从笼络汉族士人、提供部分治理人才的角度看,也许有一点点用。但从真正意义上的选拔优秀人才、促进社会阶层流动、建立公平竞争机制来看,我觉得它失败了,而且败得挺彻底的。它让汉族读书人憋屈,让整个官僚体系充满了不和谐音。
这种“拧巴”的制度,一直持续到元朝灭亡。等到朱元璋建立明朝,他首先做的重要事情之一,就是恢复了相对公平、不搞民族歧视的科举制度。这说明啥?说明元朝那套,连它自己都没完全玩转,更没得到被统治阶层的普遍认同。
回顾这段历史,我总觉得它特有意思。它不像教科书上那些光滑的、仿佛一切都合情合理的叙述。元朝科举,它就是一段充满矛盾、别扭、甚至有点荒诞的历史切片。它让你看到,当一个征服王朝试图融合进一个完全不同的文明体系时,它会产生多么奇怪、多么不自然的产物。它不是简单的“是”或“否”,而是各种力量相互拉扯、妥协、变形的结果。
对于那些在元朝考科举的读书人来说,那段经历肯定终身难忘。那种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摇摆,在努力与不公面前挣扎的滋味,啧啧,想想都替他们觉得累。
所以,下次再聊起科举,别忘了元朝这个“异类”。它的故事告诉我们,历史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、多面,而且充满了各种各样的“不标准”、“非典型”。它是一面镜子,照出了那个特殊时代,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,民族与民族之间,文化与文化之间,那种复杂到极致的关系和博弈。
挺有意思,对吧?虽然有点虐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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