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王安石变法,好多人第一反应就是,哦,那个失败了的改革嘛。课本上几行字,冷冰冰的,好像就是宋神宗脑子一热,找了个叫王安石的“杠精”来瞎折腾。
但你真把自个儿扔回那个时代,你会发现,这哪是瞎折腾?这简直就是ICU里的最后抢救!

咱们别急着下结论,先不聊变法具体内容,就聊聊变法前,大宋这艘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巨轮,船底已经漏成了什么鬼样子。
一、一个“胖子”的烦恼:钱,都去哪儿了?
首先,最要命的一个问题,就是穷。
你可能要笑了,北宋?穷?《清明上河图》画的不是人间天堂、富得流油吗?没错,民间是富裕,商品经济空前繁荣,汴京城里灯红酒绿,小商小贩都能过得有滋有味。
但,那是民间。政府的财政,简直是一本烂到家的糊涂账。
你想想一个画面:一个体型虚胖的富二代,天天山珍海味,穿金戴银,看起来风光无限。可你一看他手机银行,余额两位数,信用卡欠了一屁股。
北宋朝廷,就是这么个主儿。
为啥呢?两个巨大的窟窿,疯狂地吞噬着国库的银子。
第一个窟窿,叫“冗官”。
宋朝为了防止武将造反,搞了个“重文抑武”的基本国策。这没毛病,但也玩脱了。他们疯狂地扩招公务员,只要你读书考科举,就有机会当官。当不上正式的,也给你个虚职养着。官位越设越多,机构越来越臃ě肿zhǒng。
这就像今天一个公司,本来一个部门三个人就够了,非要塞进去三十个人。二十七个是“关系户”,天天上班就是喝茶看报等下班,但工资奖金一分不能少。
结果呢?官浮于事,人浮于事。真正干活的没几个,领工资的一大堆。而且官员待遇还好得离谱,各种福利补贴拿到手软。这笔开销,就像无底洞,哗啦啦地往外淌。
第二个窟窿,更要命,叫“冗兵”。
宋朝的军队,数量庞大得吓人,号称百万雄师。听着挺唬人是吧?可战斗力,呵呵。
为啥养这么多兵?还是那个老问题——怕老百姓造反。一有灾荒,活不下去的流民怎么办?朝廷大手一挥:都来当兵吧!管你饭吃,给你发军饷。
这哪是军队啊?这根本就是个超级国营“收容所”。
把社会上的不稳定因素全都“圈养”起来,的确社会是稳定了,但军队的素质可想而知。老弱病残,地痞流氓,啥人都有。平时操练跟玩儿似的,武器装备常年失修。这样的军队,你指望它上阵杀敌?别开玩笑了,不临阵脱逃就谢天谢地了。
可就是这么一支“保安队”,每年消耗的军费是个天文数字。
一个“冗官”,一个“冗兵”,再加上皇室贵族们挥霍无度的“冗费”,这就是压在北宋身上的三座大山,史称“三冗”。
这直接导致了一个尴尬到极点的局面:朝廷穷得叮当响,民间富得流油。政府收不上来税,只能眼睁睁看着财富在少数大地主、大商人手里打滚。每年国家财政都是赤字,只能靠寅吃卯粮,拆东墙补西墙。
你说,这样的日子,能长久吗?
二、憋屈!一个“文明人”被“野蛮人”按在地上摩擦
如果只是穷,咬咬牙,还能忍。但问题是,你又穷又弱,那就真的要命了。
北宋的外部环境,那叫一个恶劣。北边是虎视眈眈的辽国,西北是剽悍难缠的西夏。人家是游牧民族,全民皆兵,骑兵来去如风。你呢?步兵为主,将熊兵怂。
每年,北宋都要给辽国和西夏交大量的“岁币”,说白了就是保护费。用钱买和平,听着都憋屈。
你以为交了钱就完事了?想得美!人家时不时就过来骚扰一下,抢你点东西,杀你几个人,跟逗傻子似的。你还不敢还手,因为真打起来,你大概率打不过。
那种感觉,就像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,被两个街头混混堵在巷子里,天天抢你的午饭钱,偶尔还给你两巴掌,你屁都不敢放一个。
这种“积弱”的局面,从上到下,都憋着一股火。皇帝憋屈,大臣憋屈,有点血性的老百姓更憋屈。一个号称“天朝上国”的泱泱大国,居然活得这么窝囊,这谁受得了?
国家的尊严,民族的自信,都快被磨没了。
三、撕裂的社会: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
对外憋屈,对内呢?矛盾也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。
土地兼并,这个中国封建王朝的“癌症”,在北宋也发展到了晚期。大量的土地,集中在少数官僚、地主、皇亲国戚手里。他们利用特权,疯狂地兼并自耕农的土地。
农民一旦失去土地,就只能沦为佃农,给地主打一辈子工,辛辛苦苦一年,大部分收成都要交租,自己连肚子都填不饱。或者更惨,直接变成流民,四处乞讨。
一边是大地主们“阡陌连云,骄奢淫逸”,另一边是无数农民“无立锥之地,卖儿卖女”。
贫富差距,被拉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。社会就像一个高压锅,里面的怨气、怒火越积越多,就差一个导火索,就能“砰”的一声,炸个天翻地覆。
四、一个年轻的“愤青”皇帝,和一个固执的“理想家”
就在这样一个内外交困、千疮百孔的烂摊子面前,一个年轻人登上了历史舞台。
他,就是宋神宗赵顼。
他即位时才二十岁,年轻,有抱负,有血性。他不甘心守着祖宗留下的烂摊子混日子,他想改变,他想让大宋重新强盛起来,他想洗刷掉这份屈辱!他做梦都想“富国强兵”,把辽国和西夏踩在脚下。
他的雄心壮志,就像一团烈火。但这团火,需要一个能把火势引向正确方向的“纵火者”。
于是,他看中了王安石。
王安石,当时文坛的领袖,一个才华横溢到让人嫉妒的家伙。但他更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政治家,一个性格极其固执,甚至有点不近人情的“拗相公”。他早就看透了北宋的种种弊病,写了著名的《上仁宗皇帝言事书》,早就提出了一整套改革方案。
只不过,那时候没人理他。
现在,一个急于改变现状的年轻皇帝,遇到了一个准备了一辈子改革方案的固执理想家。
干柴遇烈火,一点就着!
所以你看,王安石变法根本不是什么心血来潮。
它是一场在悬崖边上的自救。是面对财政破产、军事孱弱、社会撕裂、外敌环伺的绝境,所做出的唯一选择。变,可能还有一线生机;不变,那就只能闭着眼睛,等着这艘千疮百孔的巨轮沉入海底。
王安石,就是那个被时代推上手术台的主刀医生。他要做的,不是小修小补,而是一场触及骨髓的“心脏搭桥手术”。
这场手术的背景,不是春和景明,而是风雨飘摇;不是闲庭信步,而是万丈深渊。
理解了这一点,你才能真正看懂,那场轰轰烈烈、争议千年的变法,究竟是为了什么。
评论